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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徐霞 劉國興
　　 SD記憶卡“一命抵一命，無所謂了!”看守所里，呂團盛講得很固執。
　　 案發現場
　　“該分手時當分手，留難住處莫強留;隱痛各有春秋療，從今後遠書歸usb夢兩悠悠;我會常記先生好，我會常想南山幽;會思念紫竹蕭蕭月如鉤，溪光搖蕩屋如舟;會思念，那一宵雖短勝一生;青山在，綠水流，讓你我只記緣來不記仇……”這是越劇《蝴蝶夢》里莊周之妻田秀的一段唱詞。
　　如果婚姻走到盡頭，每個人都能夠做到“常念好，讓你我只記緣來不記仇”，那該有多好。許多人，感情到了盡頭，婚姻卻在堅持。呂團盛在看守所里說了一句話:“無所謂，一命抵一命，21年婚姻留外接式硬碟下的只有恨了。”
　　離婚後遇固態硬碟見理想愛人
　　今年49歲的呂團盛1965年8月出生於貴州省貴陽市，其父親是河南省新鄉縣人，當年響應國家號召支援西南三省，被分配至當時偏遠的貴陽凱里車務段工作，呂團盛和哥哥姐姐都在貴陽出生長大，因為是家裡最小的孩子，呂團盛的父母對他多疼愛幾分。辦公室出租1982年，已經在凱里車務段任領導的父親，為讓呂團盛接班進入鐵路系統，主動降格為普通工人，讓還沒有初中畢業、年僅16歲的呂團盛進入凱里車務段，端上了讓無數人羡慕的“鐵飯碗”。
　　1986年11月底，因父親已經退休，全家人都回到河南新鄉。這一年呂團盛23歲，他被調到新鄉市獲嘉縣車站工作。呂團盛記得很清楚，他到獲嘉車站下車時，外面一片白茫茫，冰天雪地，他心裡想，這裡就是我下半輩子工作生活的地方嗎?
　　對於呂團盛來說工作和生活都太順利了。到獲嘉車站工作不久，由於年輕且相貌堂堂、工作認真，呂團盛贏得了單位同事的好評。在當時“公家人”、“鐵飯碗”很誘人，不少人為呂團盛介紹對象。相了不少姑娘，呂團盛最終在1988年和一個小自己4歲的女孩結婚了。婚後還沒有來得及享受蜜月的幸福，呂團盛在結婚僅九天后就和他的妻子辦了離婚。為什麼要離婚?呂團盛說原因很簡單，因為她沒工作，好吃懶做，白天睡大覺晚上出去玩，所以就離了。
　　離婚後，給呂團盛介紹對象的依然絡繹不絕。經歷了第一次失敗的婚姻後，呂團盛對女方的要求反倒更高了。
　　就在這時，緊鄰獲嘉車站的獲嘉縣化肥廠家屬院的一個老太太相中了呂團盛，她就是李萍(化名)的母親。老太太發現車站來了一個年輕小伙子，自己在化肥廠做廠醫的女兒李萍已經25歲了還沒有合適對象，就托人將呂團盛給李萍介紹。當時獲嘉化肥廠也是該縣的支柱企業，企業效益不錯，李萍從衛校畢業就在這個企業做廠醫，也是同齡人羡慕的工作。介紹人說他們兩人條件相當、門當戶對，是天生一對。
　　李萍的出現讓呂團盛眼前為之一亮，高挑、漂亮、未婚，還有固定工作，這些都符合呂團盛心裡妻子的標準，這才是自己等待的愛人，命里註定應該遇見她，呂團盛覺得這是他和李萍的緣分。而呂團盛也沒有隱瞞自己有過九天婚史的過去，媒人把這個情況向李萍母女倆人說清楚，母親雖然沒說什麼，李萍有一絲顧慮，但很快戀愛的滋味沖淡了所有顧慮，1993年他們結婚了。
　　美好婚姻生活蕩然無存
　　每一段婚姻的開始都是美好的。每天下班後，呂團盛買菜做飯、洗衣拖地家務活什麼都乾，每月工資全部如數上交，別人都說，李萍真有福氣，老公相貌堂堂還知冷知熱。李萍也是一個好管家，聰明能幹，精打細算。應該說，在河南省獲嘉縣這樣一個小縣城，他們的家庭條件算是不錯的，呂團盛在鐵路系統工作，李萍在縣裡的大企業做廠醫，這樣的家庭，曾經也讓許多人羡慕。
　　這樣的日子並沒有持續多久。1995年，李萍所在企業破產，李萍下崗了。下崗後的李萍脾氣變得十分暴躁，在家裡經常無緣無故對著呂團盛發脾氣。剛開始呂團盛自己還能夠遷就和包容，但是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，李萍總喜歡翻看呂團盛的手機，她無端懷疑他和前妻有聯繫，不准呂團盛隨便和女性說話。呂團盛和朋友吃飯，李萍也不停打電話，直到他回家。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，妻子對他的經濟控制得更為嚴格，每月工資如數上交，只給他上下班的交通費，需要買菜做飯的時候也只是給十塊八塊的，這令呂團盛很不滿。
　　戀愛時看不到的對方缺點，婚姻卻讓彼此看得更清楚。呂團盛覺得李萍家務活不會幹，也不關心自己，他生病發燒，身為醫生的李萍從來不管不問，他都是自己去看病買藥，他沒有感受來自家庭的溫暖，來自妻子的關心體貼。妻子更關心他一個月開了多少工資、領了多少福利。呂團盛說妻子只關心錢，她和錢最親。
　　強勢的妻子讓呂團盛覺得自己被掌控，他們吵鬧了無數次，決定離婚。可這一次，岳母、岳父、小舅子、親戚、朋友紛紛勸說，湊合過吧!
　　呂團盛的父母和李萍的父母都一直催促他們要一個孩子，孩子是雙方感情的紐帶，一個家庭有了孩子也許日子就會好起來。可是結婚已經五六年了，李萍一直沒有懷孕。1997年下崗在家的李萍通過努力調至獲嘉縣中醫院，1999年，他們有了女兒。女兒的到來，並沒有使這個家庭變得和諧和睦。不信任、無端的猜疑、互相的指責，他們彼此變得像刺蝟一樣，敏感而神經，任何一方的一句話都可能演變成一場戰鬥。
　　如果婚姻、家庭沒有感情支撐，任何小事都會成為夫妻戰爭的導火索。呂團盛父母生病住院期間，由於平時工資全部都交給了李萍，他向李萍要錢，雖然每次李萍也拿錢給他，但總要把他數落一頓，父母還沒出院就吆喝自己去把報銷後的錢拿過來，這也讓呂團盛覺得在兄弟姐妹間很抬不起頭。回到家，他和李萍大打出手，拿著結婚證就要去辦離婚。
　　岳母聞訊趕來，勸說李萍讓她不要對男人管得太緊，好好過日子。岳母也勸呂團盛少喝點酒，想想年幼的女兒，不要再動不動就鬧離婚，讓雙方父母少操點心。
　　爭吵、打鬧、鬧離婚、調解，呂團盛說，他們的婚姻關係近20年都是這樣走過來的。每次爭吵，妻子總是要和他算經濟賬，離婚可以，呂團盛要再給她10萬塊錢。而讓他不能釋懷的是，自己每月工資四五千塊錢，獎金福利全部都由妻子控制著，這麼多年了為什麼算來算去自己還欠她的?此時的呂團盛覺得自己的婚姻像一把枷鎖，緊緊地夾住了他，他怎麼都丟不掉。
　　吵鬧的日子，呂團盛很煩。曾經短暫美好的婚姻生活蕩然無存，無休止為錢吵鬧的日子，呂團盛不知道什麼時候是盡頭。
　　酒精刺激讓他像著了魔
　　和妻子之間為錢無休止的爭吵、猜疑成了他們生活的主旋律。
　　2014年4月28日中午10點左右，呂團盛在家裡喝了點酒，想想前幾天和妻子李萍又因為錢的事吵架，她總說家裡沒錢，這麼多年自己的工資全都交給了她，錢都去了哪裡?呂團盛就在家裡翻找，他找到了李萍所在醫院的幾張集資條，於中午12點左右拿著集資條去醫院核實李萍的集資款。到了醫院門口碰到了李萍和她父母，呂團盛上去就問李萍家裡到底有多少存款，李萍說沒有錢。
　　呂團盛想想自己很可悲，這麼多年工資全部如數上交，而自己卻根本不知道家裡有多少錢，更不知道妻子李萍每月工資有多少，他就開始罵李萍。岳父母一看呂團盛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、還在女兒單位的門口對女兒辱罵，非常生氣，就說了呂團盛幾句，沒想到呂團盛把氣也撒在了岳父母身上，對著他們也是一頓大罵，知道情況後的小舅子隨即找了幾個人把呂團盛教訓了一頓。
　　呂團盛被人勸回家，但他越想越生氣，他認為妻子李萍不僅壓制自己，還讓其弟找人打自己，他要報仇。酒精的刺激讓呂團盛比以往有了更大的膽量，他覺得自己全身的血管都快要爆了，要報仇的念頭在內心像著了魔似的，擴大、散髮至全身。
　　他上街買了兩把刀裝在身上，這個舉動他甚至都沒有來得及認真醞釀。5月28日下午1點多，他來到獲嘉縣中醫院，李萍當時正在給病人看病，當看到滿身酒氣、紅著眼睛的呂團盛時，李萍急忙說:“給你錢，你要多少錢我都給你!”“我不要錢了，留著你自己用吧!”一瞬間，他把妻子逼到牆邊，刀刀致命……事情發生的過程不過幾秒鐘，21年的夫妻緣盡了。
　　雖然事發已經快兩個月了，河南省獲嘉縣中醫院婦產科的護士小王至今仍心有餘悸:“那個場面太恐懼了，我不願意再提起了。”獲嘉縣是一個僅有40萬人的農業小縣，縣城常住人口也不過十幾萬人，當呂團盛將該縣中醫院婦產科主治女醫生李萍殺害的消息傳出後，熟悉他的人都感到很驚訝:呂團盛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?!
　　但願悲劇不再重演
　　2014年6月9日，筆者在看守所見到了呂團盛。49歲的他，頭髮全白了。
　　在看守所，呂團盛說話很多，很凌亂，節奏也很快，甚至不用思考，如果不打斷他，他沒有停下來的意思。他說岳父母過多介入自己的生活，每次爭吵妻子娘家人都要把自己劈頭蓋臉罵一頓;他說妻子總是給自己臉色看;他說他為家庭付出了很多;他說妻子愛錢如命，眼睛里只有錢，鐵公雞一個……他說了很多，歸結起來就是一個“錢”字。
　　整個談話近兩個小時，聽到最多的是他對妻子李萍的恨，筆者問，20多年的夫妻，真的就想不起她的一點好處嗎?他依然是搖頭，“一命抵一命，無所謂了!”呂團盛講得很固執。檢察官多次和他接觸，也絲毫沒有感受到他的傷心與難過，或者後悔，也許他真的無所謂了，也許他太冷酷和殘忍了。只有在講到自己女兒的時候，他眼睛里泛著一點淚光。
　　2014年5月8日，獲嘉縣檢察院對呂團盛批准逮捕。該院辦案檢察官對此案進行審查後，不無感觸地說:“其實婚姻家庭需要夫妻雙方共同經營、精心維護，既然選擇了對方就應該倍加珍惜，互相寬容忍讓，即使是情緣已盡，也要學會放手，該放手時就放手，好聚好散。呂團盛和李萍的婚姻既不會經營、又不懂得維護，更不會放手!”
　　“無所謂，誰會愛上誰，無所謂，誰讓誰憔悴，流過的幸福，是短暫的美……”呂團盛聽過這首歌《無所謂》，他覺得唱到自己心裡了，但是他卻沒有能真正放過自己，只能在痛苦中輪迴。
　　一聲嘆息，為那21年的夫妻緣分;一聲嘆息，為呂團盛家裡年幼的女兒。婚姻，為什麼不能只念緣來不記仇?當家庭婚姻出現問題的時候，放手也許是最好的選擇，而“忍”卻是我們中國許多婚姻家庭的存在方式——當忍無可忍呢?婚姻，如果沒有感情了，就放手吧，但願呂團盛與李萍這樣的悲劇不再重演。　　（原標題：21年婚姻只餘恨）